花。
巫雨清看着月亮,想起这座城市在公元1272年之前,还不是首都。
写这首诗的时候,杜甫在夔州想念他的长安。
晚年多病,知交零落,壮志难酬,国仇家恨。他的痛苦在墨水里发酵,与才华交织,铺满纸张。
她的遭遇和才情,在面对这样伟大的诗篇时,坍缩成嶙峋的石头,硌在手心,攥紧要流血,放开又舍不得。
为什么心碎是灵感的养分?
很晚了,宗政航走进这家会所,迎面就是坐在院子藤椅上发呆的妻子。
她膝盖上是风衣外套和手包,盘起来的头发散落下来几绺。
最近巫雨清喜欢五颜六色的衣服。前天出门穿的是浅紫色连体裤。
收到照片的时候,他忍不住舔了舔牙,这样的她很像葡萄味的泡泡糖。
好在今晚的她,配色不会让人联想到食物,没有一眼看过去就忍不住尝尝的冲动。
宗政航赶的是最早一班的飞机,大型会议很是熬人,结束后并不想再住一晚。
计划的是下飞机后和她一起吃晚餐,没想到她会出来玩,于是吃了顿简餐就过来接人。
“把外套穿上,晚上还是有点冷的。”
她的脸摸起来比平时热一点,饮酒导致的体温升高。宗政航把外套展开,披在巫雨清的肩头。
他拿起她的包,没有和醉鬼多言,牵着她的手将她从椅子里拽起来。
昏暗的小院,两人的脚步声在月光下有相同的节奏。
鼓点。
他用拎包的手推开院门,吱呀一声。
吊镲。
院外的路灯是那样亮,比月亮还耀眼。
电子琴。
他牵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。
前奏已经结束,人声应该在这一秒开始。
可她还没填好词。
于是春风、人影、手心的温度以及夜晚冰凉的气味,变成各种乐器一起奏响。
“你听不到吗?”
巫雨清忍不住开口。
宗政航听到问句侧头看她,看到风衣从右肩滑落,几根发丝飘荡在她的鼻尖,然后擦过嘴唇。
“该副歌了。”她说。
他将她掉落的外套披好,理了理飘来荡去的鬓角,然后捧起她的脸。
巷子里只有他们这一对男女。
明黄的人造光在夜晚随处可见。他记得巫雨清喜欢这个意象。
她说把路灯写进歌词里,用法最唯美缠绵的是林夕。
“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,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。”
她在日落之后的林荫道轻声唱着粤语歌,如同诵念咒语。
从此以后,每一盏路灯、夜晚街边的昏黄光线、地面上行人的剪影,都烙上她的名字。
巫雨清是肆意妄为的女巫。
宗政航抱着他的女巫,被回忆和亲吻撩拨起的心跳逐渐平稳。
脸埋在她的脖颈间,闻到火锅味,他撩开衣物,嫌弃地咬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回到家,宗政航换好了睡衣,见巫雨清还没去洗漱,对着手机的语音备忘录哼调子,然后飞快地打起字来。
这种记录灵感的时候,可不敢打扰。
他默默躺到床上,决定等老婆沐浴更衣,然后一起睡。
可家里实在是太过于安心和舒适,宗政航没有等到巫雨清,沾到枕头后很快睡着。
一夜好眠。
周六的早晨没有闹钟,宗政航自然醒。
巫雨清因为喝酒,睡得人事不知。
她缩在被子的样子让卧室的空气变得懒洋洋。宗政航没有立刻起身,选择懒床。
他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,上面有许多未接来电,然后就是一堆消息。
家人、属下、朋友,甚至还有巫雨清那边的人。
宗政航没有立刻回复,浏览了所有信息后,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。
第八十九章 信心(2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